侍妾原本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名分,他还用得着在今晚这个场合,特地大庭广众地公布出来?
眼睛里酸酸的。
阿娘是阿父的侍妾,她这十几年来亲眼看阿娘所受的种种委屈。她便曾暗暗发誓,今生就算不嫁,也绝不给人当侍妾!
她不求夫君高贵,哪怕街市之间的贩夫走卒,她只要能嫁过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妻便好。
可是终究事与愿违,她不但又成了侍妾,而且还是一个阉人的侍妾!
她小小的身子都因怒气而绷紧,微微打颤。
容隐忽地抬手,捉住她小小下颌,拧过来,强迫她看着他。
“说错了。”
沈清颜眼底已是泪光点点,可是她竭力克制着。
“哪里说错了?千岁说过的话,竟不承认了?”
容隐眯眼凝视她:“爷几时亲口说过,你是侍妾?”
沈清颜便是一呆:“嗯?”
他没说过么?
她用力回想,是皇后向皇帝说,赐她给容隐为侍妾。
至于容隐自己……
她秀眉拢起。他好像只说过她是“夫人”。
她甩甩头,怆然一笑:“这又有何区别?”
王爵的正妻,可受朝廷册封为王妃。那王的夫人之类的称呼,便自然都是侧室、妾室。
她只不过就更惨一点,她连良妾都不够,只能是最最低贱的贱妾罢了!
容隐捏住她下颌,不容她逃开。
“区别大了。”
他说完便松开手,放了她去。
沈清颜自己一个人梗住,迟迟回不过神来。
什么叫区别大了?区别究竟在哪儿啊,她怎么就看不出来?